果然辣味湘妹子!
——记湖南省怀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二庭副庭长刘哲艺
2021-01-25 09:06:51 | 来源:人民法院报 | 作者:李果 周纯华 李静
 

  一副黑框眼镜,一把高束的马尾辫,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一身黑色的法袍衬得胸前的法徽更加鲜亮耀眼,显得精神格外干练,她就是湖南省怀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二庭副庭长刘哲艺。

  1981年出生的刘哲艺,是怀化中院为数不多的“80后”女法官。

  “刘哲艺是一名辣味十足的湘妹子,吃得苦、霸得蛮、耐得烦,她办案的那股劲头,绝不亚于男同志。”谈到刘哲艺,与她共事时间最长的怀化中院刑二庭庭长许云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2010年,刘哲艺通过公开招考进入怀化中院,被分到了刑事审判第一庭。

  “当年听到自己被分到刑庭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刑事审判涉及生杀予夺,责任重大,自己还真的有点畏难情绪。后来在同事们的帮助下,逐渐适应了刑事审判工作的力度和强度,每次看到正义得到伸张,总觉得也算是不负自己学习法律的初心。”刘哲艺说。

  巾帼不让须眉

  捍卫公平正义

  2015年,刘哲艺办理了一起故意杀人案。案件中的被告人史某与被害人杨某两家因为邻里纠纷,互相打斗并造成人员伤亡。

  公诉机关指控,第一被告人史某应当认定为故意杀人,第二被告人史某的儿子史某某只是参与持械斗殴,应认定为聚众斗殴。被害人杨某的父亲对起诉书仅指控被告人史某某的行为构成聚众斗殴罪意见很大。他认为史某某的行为也是故意杀人,扬言如果不判史家父子死刑,他就要找法官麻烦。

  审查案卷材料后,刘哲艺很痛心,邻里之间因为琐事竟然酿成了命案。虽然受到威胁,但是刘哲艺还是依据事实、证据,认为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史某某虽参与到聚众斗殴的过程中,但并未实施故意杀人的行为,不能认定为故意杀人罪,不能判处死刑。最终,怀化中院审委会经讨论,认定第二被告人史某某犯聚众斗殴罪,后该案一审判决被上级法院维持。

  2018年,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大幕初掀。

  2018年9月,怀化中院受理了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行动开展以来全市第一起涉黑案件,即被告人邓某某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伤害、绑架、敲诈勒索、抢劫、非法拘禁案。该案涉案人数多,案情复杂,社会影响大。办案经验丰富的刘哲艺二话不说承担起了办案任务,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办理中。

  这起案件有近百本案卷,几十项事实,多个罪名。刘哲艺认真审阅案卷,梳理案情,查明犯罪事实,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案办成经得起法律、事实和历史检验的“铁案”。

  为了尽快结案,刘哲艺经常“5+2”“白加黑”地连轴转,在法律文书撰写上,从每一笔事实的认定、每一份证据的罗列、每一个法律问题的研判、每一个判词的精准表达上,她都力求完美。最终,完成了长达百页的审理报告和判决书。

  长时间阅卷,经常一坐就是半天,有时连水也顾不上喝,再加上长期加班加点,刘哲艺也因此落下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常常半夜痛醒难以入眠。后来为了不耽误办案,她常常忍着腰痛站着阅卷。

  “被告人邓某积极参加以严某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百姓,严重破坏当地经济、社会生活秩序……”在宣判后,被告人邓某某服法服判,当庭表示不上诉。法庭一声清脆的槌响,打响了怀化地区扫黑除恶案件审理的“第一枪”。

  用真心办案

  做有温度的审判员

  人民法院是矛盾纠纷的聚集地,刑事审判工作往往要直面各种尖锐的社会矛盾,这就需要法官用耐心、真心办理每一起案件和接待每一名当事人。

  刘哲艺在办理未成年人左某强奸案件时,左某的父亲不满一审判决,提出上诉,怒气冲冲地来到法院表达他的不满。

  时值冬天,下着雨,刘哲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左,这么冷的天,你来的话提前打个电话,我们经常出差,如果刚好遇到我出差,你不就白跑一趟吗?”听到如此暖心的话语,左某的情绪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我们要解决矛盾,而不是制造新的矛盾。”刘哲艺随后给左某的父亲倒了一杯热茶,耐心地向他释法析理。这个案子最终维持,左某的父亲对结果也表示接受。

  “作为一名刑事法官,必须要高悬正义的利剑,也必须要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我们办理一个刑事案件,实际上办理的是别人的人生,一个案子可能影响几个家庭的命运。”这是刘哲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2015年,刘哲艺受理了一起交通肇事案,该案中被告人付某违反交通运输法规,致2死2重伤3轻伤,构成交通肇事罪。一审附带民事诉讼判决被告人付某及其所在农场公司承担民事连带赔偿责任。付某所在农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杨某上诉,认为农场不应承担赔偿责任。

  在本案中,一名重伤被害人刘某香已经残疾在家中休养,根本无法到庭。刘哲艺决定前往刘某香的住处调查核实证据。刘某香的家在麻阳苗族自治县一个偏远的村庄,公路蜿蜒崎岖,仅开车就需要5个小时,到她家里还有一段路没有硬化,杂草丛生坡陡需要徒步前往。

  当刘哲艺见到被害人刘某香时,刘某香瘫痪在床,巨额的医药费让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被害人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刘哲艺也能感受到被害人眼里满满都是对赔偿款的期待。刘哲艺通过走访询问当事人,详细梳理证据,准确适用法律,驳回了农场的上诉请求,维护了被害人的合法权利。

  刘哲艺在惩治犯罪的时候雷霆威严,但是面对一些事出有因的犯罪,她总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感化被告人。

  “谢谢您,刘法官,要是没有您的话,我这一家子就毁了。”2019年7月的一天,刘哲艺接到了一通来自被告人的感谢电话。

  这事还得从刘哲艺受理的一件故意毁坏财物案说起。被告人王某的胞妹与前男友唐某发生经济纠纷。王某向公安机关报案称其胞妹被骗数十万元,但因证据不足未能立案。王某十分气愤,来到唐某住处的地下停车场内,将唐某现女友李某停放在此的一台丰田普拉多越野车多处涂刷油漆、写字。经鉴定,该车被损价值人民币3万余元。

  事后,王某懊悔不已,王某的家人也积极赔偿了李某的经济损失,获得了李某的谅解。一审法院根据王某的犯罪性质、情节及对社会的危害判决王某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宣判后,王某提出上诉。王某的父亲多次找到刘哲艺,认为女儿被骗后精神不振,自家也损失了几十万元,儿子王某还因此身陷囹圄,实在冤屈。

  “一审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本案确实事出有因,提审王某时,王某认罪态度好,对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为了更好地了解王某平时的表现,刘哲艺和同事李静走访了王某所在社区。王某的街坊邻居都表示:“这伢子不错,为人很好,平常挺热心的,这次肯定是气不过,一时冲动犯下了错,请求你们给他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吧。”

  要惩罚王某的罪行,但也要挽救他的人生。了解到这些情况,刘哲艺经合议庭同意后,委托王某户籍所在地司法机关对其调查评估,司法局建议对王某适用社区矫正。最终,二审改判王某缓刑。收到判决书后,王某与其父亲激动地拨通了刘哲艺的电话,连声感谢并表示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冲动做事,不辜负刘法官的嘱咐。

  2013年,刘哲艺审理了陈某贩卖毒品案,被告人陈某双下肢完全截瘫,大小便均需要亲人帮忙才能解决,还经常头晕,暂时关押怀化市中医院的鹤城区特殊人群收治中心。陈某被指控贩卖毒品甲基苯丙胺3400余克,根据法律规定,陈某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一审案件开庭时间会很长,陈某如果到庭,很可能会出现头晕急需医生救治的情况。”刘哲艺否定了陈某正常到庭开庭审理的计划。陈某关押在特殊人群收治中心,有脱逃的风险,必须尽快结案。刘哲艺向合议庭提出到病房开庭的意见,合议庭采纳后立即通知检察官、律师,在怀化市中医院的病房开庭审理了这起特殊的案件,并圆满审结。

  新的开始

  坚守初心再出发

  2019年,因工作需要,刘哲艺被调整到刑事审判第二庭,负责审理经济类、涉财类和职务犯罪类等类型的刑事案件,这一类案件比一般刑事案件事实更复杂,犯罪手段的隐蔽性也更高,案卷数动辄上百本。刘哲艺每天一到单位就坐在案卷堆积成山的办公桌前,抽丝剥茧,分析案情。同时,案件涉及到贪腐人员,刘哲艺在办案过程也经常受到各种考验。

  2019年10月,刘哲艺受理了上诉人吴某高利转贷、受贿一案,吴某身为某国有控股公司的总经理,高利转贷银行贷款,获取差额利益,并假借借款的名义收受他人贿赂。一审法院以高利转贷罪和受贿罪对吴某判处刑罚。吴某不服一审判决,上诉到怀化中院。

  在案件上诉之初,上诉人吴某的亲属就多方打听这个案件的办理情况,得知案件由刘哲艺办理,就给刘哲艺的办公室打电话。

  “刘法官,吴某这个案件你可以通融一下吗?如果可以给吴某减刑,我们必有重谢。”吴某的近亲属话里有话,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法官都是依法依规办理,对吴某量刑的问题,我说了不算,证据和法律说了才算,还有您刚才的言语可能构成行贿行为,如果下次再这样的话,我会把这个情况报告本院的纪检监察部门。”刘哲艺断然拒绝了他,并对他进行了教育。

  经过审查,吴某案的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刘哲艺驳回了上诉人吴某的上诉请求,对该案一审判决予以维持。

  “人生就像一道选择题,选择坚守还是选择堕落,全在自己的信念是否坚定,在很多职务犯罪案件中,许多才学高、能力强的官员就是因为经不起诱惑才滑向罪恶的深渊。”刘哲艺对贪污腐化的现象唏嘘不已。

  刘哲艺的优秀事迹被怀化市纪委监委、怀化市电视台联合主办的党风廉政建设栏目《五溪廉话》报道,片中这样介绍她:“她将人民的利益视为头顶星空,将公平正义视为神圣法则,尽心尽力做好人民法官。”

  刑事法官追求的是水落石出,排除一切合理怀疑。一个案子如果事实不清楚,她就会一直想着,刘哲艺经常失眠,有一个原因就是老想着案子的处理,也正因为如此,才39岁的她,已华发早生。

  “反正白头发都在后面,自己看不见就相当于没有。”生性乐观的刘哲艺打趣地说。

  疫情就是命令

  全力以赴结案忙

  2020年初,在全民战“疫”的紧要关头,得知院里要组织疫情防控小组排查法院家属区,刘哲艺第一时间报名参加了防控小组,在过年期间多次上门排查,为抗疫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排查马不停蹄,办案也不能松懈。为了让疫情对案件审理工作的影响降至最低,刘哲艺率先在怀化中院运用“云法庭”提审了一起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案件的上诉人,并在法定审限内办结此案。

  之后,刘哲艺又远程审理了两起涉黑恶势力犯罪案件,其中一起上诉人杨某等7人恶势力犯罪集团案的被告人分别羁押在四处看守所,有几位辩护人还身在外地。有的看守所通信信号好,可以通过“云法庭”提审原审被告人。对信号不好的看守所,只能联系到当地公安机关进行提审。对于外地律师,简化手续,则通过电话联系和邮寄辩护意见的方式,保障了被告人的辩护权。该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合议庭驳回了上诉人的上诉,予以维持,确保涉黑恶案件快审快结。

  2020年2月,刘哲艺审理了原审被告人郑某、谌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被告人郑某被羁押在会同县看守所,被告人谌某被取保候审。受疫情影响,被告人郑某无法提押至看守所外法庭。考虑到该案在当地影响较大,刘哲艺经多方联系看守所,最终采用网络连线及现场结合的方式开庭审理了本案。

  “办案的困难比以前更多了,但办法总比问题多,疫情总会过去,我们一起共克时艰。”谈到疫情对审判的影响,刘哲艺从容应对。

  “看到孩子有时候孤零零地在教室等我,真是心酸。”说到孩子,刘哲艺满是愧疚。女儿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经常留在教室等妈妈,已经习惯等同学都走完了,妈妈才来。

  伟大的哲学家康德曾说过,有两种东西,越是思考越是深沉持久,那就是我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刘哲艺就是这样,十年如一日坚守在热爱的刑事审判工作岗位上,侠骨柔情、铁血丹心,头顶灿烂星空,守护心中公平正义。


责任编辑:罗一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