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同、王宝森惊天大案始末(上)
2003-10-13 09:55:58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新华社一篇仅一百六十五个字的消息犹如惊雷一般,北京市常务副市长王宝森慑于反腐败威力自毙身亡;中央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引咎辞职。

虽然,陈希同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件新闻了,而且,有关的传说也非常多,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发表以下这篇文章,因为它对陈希同案件有一个系统而全面的披露。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新华社一篇仅一百六十五个字的消息犹如惊雷一般,强烈地撼动了国内外人们的心灵:

“北京市常务副市长王宝森慑于反腐败威力自毙身亡;中央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引咎辞职。”

人们不仅要问:王宝森是怎么了?陈希同又是怎么了?

一、陈希同的简历

陈希同,一九三零年六月生于四川省安岳县。一九四八年十八岁时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同年十月,加入中国民主青年同盟。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北京解放之初,做过一段时间的基层工作,历任中共北京市西单地区街道工作组成员,北京市公安局内城二分局十二派出所副所长,北京市公安局内城二分局人事股副股长、文书股股长等。

此后不久,大约是在一九五二年左右,陈希同调至北京市委办公室任干事,开始进入权力机构。他头脑灵活,能说会写,在建国初期中国到处都需要干部的情况下,这样的人才还是很难得的。

一九五三年,他即被任命为北京市委第二书记刘仁的秘书,这一年,他年仅二十三岁。

为了加强对年轻干部的培养,当时机关干部大多人被派往基层挂职。陈希同也被派往北京第一机床厂七车间任党支部书记,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在那里经历了“反右”、“大跃进”等一系列运动。

一九六三年,他改任中共北京市昌平县农工部副部长,不久又升任县委副书记。这一年他三十三岁。

一九六七年,陈希同因曾任刘仁秘书,被视为“旧市委”的人,下放劳动。但总的来说“文革”期间他所受的冲击还不算太大。

一九七一年陈希同四十一岁时,即东山再起,历任中共北京市昌平县十三陵公社革委会副主任、马池口公社党委书记、北京市昌平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会副主任、昌平县委书记、县革委会主任等职,可见他在“文革”后期,已基本又重归仕途,青云直上。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任中共北京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在此前一年,即一九七八年,“三中全会”召开,国内决定实施改革开放、实事求是的方针。这一年八月,又展开了“真理标准讨论”,原“文革”时期被打被压的北京市干部纷纷官得复原职,陈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跃而坐上副市长宝座的。

一九八一年九月,开始担任中共北京市第四届委员会常委书记,次年,又当选为“十二大”中央委员会委员,这表明陈希同已进入中央一级干部的行列之中。这一年,他五十二岁。

一九八三年四月,被任命为北京市市长。十一月,率北京市友好代表团赴秘鲁和美国进行为期三周的友好访问,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出国访问。

一九八五年,任第十一届亚运会组织委员会主席,五月二十日,出席在日本东京举行的第一届世界大城市首脑会议。

一九八六年八月,率北京市友好代表团抵莫斯科进行友好访问。十月,与企业界座谈如何“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胆改革,把企业活的问题”。

一九八七年七月,率北京市友好代表团赴法国、捷克、匈牙利、南斯拉夫访问。十一月当选为“十三大”中央委员。

一九八八年一月连任北京市市长,四月,升为国务院国务委员。十月,率北京市友好代表团赴土耳其、民主德国访问。十一月,率北京市友好代表团赴波兰、罗马尼亚访问。

一九九零年五月,向中共中央政治局汇报亚运会准备工作。七月三日,陪同邓小平同志赴北京京广中心视察。九月,出度亚运会开幕式,并致开幕词。

一九九一年四月,任申办2000年奥运会委员会主任委员,九月率团出访日本。十月陪同金日成参观亚运村。

一九九五年四月,陈希同辞职。

一九九五年九月,中共中央十四届五中全会做出决定,将陈清除出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保留党籍以观后效。

二、赵紫阳问:“北京市又是谁管的?”

当时的北京市似乎没有人能够参与意见

陈希同当市长,当市委书记当了多年,养成一副“谁的话也不听”的脾气。局面很快就形成了“下面的意见难听取,上面的意见也听不进去”。以致当时的中央领导人赵紫阳发出“北京市又是谁管的”质问。

这事说来话长,那还是一九八七年的一天,中央在中南海召开会议,讨论发展“第三产业”的问题。主持会议的赵紫阳忽然说起:你们看到了没有?中南海丁字街头有一家延吉面馆,店面太小,客人就拿着碗蹲在人行道上吃,像什么话?赵紫阳讲这话,是冲着当时的商业部刘毅说的。刘毅非常尴尬,忙表白说:“那些小面馆不归我管,归北京市管。”赵紫阳听了,微微一笑,谁也没看,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那么,北京市又是谁管的?”

对上如此,对下更不用说了,也许,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士还记得这样一件事,通过这件事,陈希同的“风格”即可见一斑:

一是买北京户口的事。北京市曾经规定:自一九九四年十一月起,凡向首都迁入户口的,迁入市区的人要交十万元人民币,迁入郊区的人要交三万元人民币。报纸上说,这叫“扩容费”。这种用钱买户口的法子,在中国的其它省市曾有地方搞过,但是受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已被取消。不知北京市又为何实施起来?

这么一件大事,既未征求“人大”、“政协”的意见,更没听取普通市民的想法,完全是就这么一公布,然后就必须实行起来。说来可笑,这一消息,先是在北京一家小报上透露出来的,一些单位还曾为此辟谣。不料,没过几天,这个消息便真的成了官方意见。

这个方案一出,引起全中国的舆论大哗。试想,这不是等于谁有钱就能买北京户口吗?一般而言,知识份子及知识份子所在的单位,大多是比较穷的;而“大款”们,不论本人素质如何,只要能够拿出十万元人民币来,便可堂堂正正地成为北京居民,长此以往,北京人的素质能不下降吗?

当然,北京市官方的本意,也是要控制北京市人口过快膨胀,可拿出这么一个金钱万能的主意,不能不说是欠考虑。因为这只会阻止那些理应进入北京的人。再说,北京能买户口,别的城市就不能卖?这一规定,不久便不了了之,无疾自终。

再一件事,就是在陈希同下台前不久,他还公然对抗中央在一九九五年六月下达的“任何单位不得在香港购买公司”的文件,派人到香港以二点八亿人民币价钱买下香港毛纺有限公司,成立了北京发展(香港)有限公司,并委派为他干过秘书的高启明(在逃)为总经理。这个公司,实际上成了侵吞公款的一个转移站,安插私人的一个黑窝点。

三、且看陈希同的几位秘书

一个个都违反规定成为北京的重要人物

秘书,其工作职责是协助领导联系内外事务、管理文件和处理日常工作,官职不高但权力不小。故而有关部门早有种种严格规定:如秘书的人选要经过严格挑选,秘书不得借领导人名义行事,领导人不得擅自安排自己的秘书以官职,各领导人和秘书之间不得私下相通、互递情报等等。考虑不可谓不周,规定不可谓不严,可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并不是那么回事。

且看陈希同的几位秘书:

大秘书王小贝,一跃而成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副局级)并兼行市委副秘书长,掌握人事大权,现已被捕。

另一秘书陈健,原为市委一个普通机要通讯员,粗通文墨、学历不高,但却深受陈希同的重用,现已被捕。

高启明是八十年代陈当市长时,当过陈的秘书,旋即提为县委书记、市农副书记,后任中资香港某公司总经理,受王宝森等人指令屡屡往来于京、港之间,内幕难知。现已逃往国外。

四、陈希同的“高论”

有的听上去还非常精辟

陈希同自视颇高,经常有些“高论”脱口而出,心平气和地讲有些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也不应因人废言。

比如在谈到提拔年轻干部时,陈希同有句话,叫做“不要怕培养了‘掘墓人’。”这话主要是针对一些老干部在经历过“文革”之后,心有余悸,老是想当年整自己最狠的恰恰是自己一手提拔之人的心态说的。

他讲:“在这个问题上,个别领导甚至怕提拔了年轻干部‘顶了自己’,反而培养了自己的‘掘墓人’。这些认识都是错误的。对年轻干部,不要总让他们挑轻担子、背空筐子,要敢于放手使用。不要总是以老干部的长处比年青干部的短处。其实年轻干部的精力旺盛、接受能力强、对新事物敏感等,这些长处都是老干部所不及的。”

陈希同讲北京市绿化的一些话,也看得出来是还动了脑子,有些道理。陈希同到国外跑过不少地方,看到人家的城市特别是首都绿化得都挺好,回过头来看北京的绿化就显得太差了。所以陈希同对北京的绿化倒是十分重视,发表过不少应该说今日看来也仍有一定道理的见解。

“不能搞狗熊掰棒子,只重发展不重维护。”

据陈希同在台上时有关报刊报道:一次,陈希同和记者同车途经北京的和平里地区,园林工人正给路畔的的草坪浇水,陈希同说:“园林工人很辛苦,你们记者要宣传栽花、浇草坪工人的平凡劳动!要引导群众爱惜花草、树木,尊重园林工人的劳动。”当他发现花坛里有的花枝被折断,气得用手拍打着扶手:“要制定《绿化法》,依法维护绿化。对这种折花破坏绿化的行为,新闻单位要批评。”

在首都绿化检查会上,陈希同提出:“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较好的绿化规划和目标,就要坚决抓落实,要同一切蚕食绿地的现象做斗争。一定要把发展绿地同保护、维护绿地结合起来,不能狗熊棒子,只重发展不重维护。”

“立交桥要变成立体大花园。”

陈希同把北京市几十座大大小小的立交桥看成是他本人的“政绩”,挺重视立交桥的绿化。

据报载,一九九三年春天,陈希同等人到北京四元桥工地检查工作。在桥下的机场路南侧陈希同发现被保护的五棵松树,立即跑了过去。造桥现场指挥部的领导刘勇解释说,因为五棵松树在工地里面,为防止挖土和运送材料的汽车磕碰这些松树,一开工就采取措施保护起来:四周搭上保护的架木,还盖个小屋,派人既指挥交通、又守卫这几棵树。

陈希同走近细看,看见五棵松树皮和枝叶都没有丝毫损坏,树根四周还打了土埝,浇的水还湿漉漉,挺高兴地说:“好!好!好!保护树木是造福后代的千秋大业!”

陈希同登上立交桥制高点,指点着说:这座中国最大的立交桥,不光预留的四大块空地要精心绿化,桥壁上也要披绿装,四周再栽一圈白杨树,象征奋发向上,把“桥王”绿化美化成“立体大花圈”。现在四元桥绿化面积达到十三点八公顷,充分发挥了预留四块空地的优势,以“四龙”、“四凤”为绿化主体,植树万株,铺芳草十二万平方米,让北京的这个“国门第一桥”真的成了立体大花园。

北京西北三环路改造工程设计方案刚出台,陈希同忽然想起公主坟环岛内外的近千株树木。他到实地调查后,又同专家们集思广益,为保护树木拍板改变了设计方案。

原方案的公主坟立交桥为三层互通,西三环路机动车走三层,复兴路的直行机动车通过二层,最下层的南北向路空行环岛,不仅伐树、移树、规模大得惊人,而且环岛上的街心花园要分割成四块。最后,把立交桥的方案改为二层,东西向的复兴路和南北向的三环路的直行机动车分别走桥的上、下层,最下层则能基本保持原路道路。

根据新方案,只需伐、移树木四百四十六株,其中二百九十八株采取迁移措施。陈希同早就知道环岛内有四棵树龄三百多年的古松,经再三落实,其中两棵非要迁移不可,便亲自嘱咐园林局的领导:“一定要派行家去移树,务必保活!”这两棵古柏精心迁移后,果然安全无恙,仍枝叶繁茂。

“公园绿化应各有特色。”

沿湖东侧的蜿蜒路南行,陈希同说过,龙潭公园就要突出龙,“要栽种龙爪柳、龙爪松,那些黄杨绿墙也修剪成长龙。”他说:“龙潭就是要有数不清的龙。”

后来,龙潭公园建了攀龙亭,腾龙阁上加了双龙飞舞,还建了汇古今“龙”安的石林,使龙潭公园成了龙的园林。

陈希同还讲:紫竹院公园到处竹影摇曳,成为华夏名竹荟萃的“竹”的世界。天坛公园在保护古老松柏上下功夫,应成为进行“森林浴”的古老松陈列馆。陶然亭公园突出“亭”,应把神州名亭集于一园。

“大城市应有几个人工肺。”

陈希同讲,象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有几处乃至几十处片林,这些片林可以起到一个城市的人工肺的作用,一个城市如果没有“人工肺”,就会呼吸不畅、空气混浊。
 

 

责任编辑:韩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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