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撑起百姓心中的天平
——广东省潮安县古巷人民法庭法官张林武的最后岁月
2010-03-22 09:02:43 | 来源:人民法院报 | 作者:黄日飞 段勇
图为张林武带病坚持开庭。(资料图片)
  核心提示

  在21年的法官生涯里,张林武用无私给人民群众送上了正点的公正;在癌症缠身的4年多时间里,张林武用生命撑起了老百姓心中的法律天平!面对癌症,他想的是“别给自己的生命留下空白”;病魔缠身,他想的是“别给当事人留下法律遗憾”;生命尽头,他想的是“别给组织带来麻烦”。

  2010年2月19日,农历正月初六,是广东潮州人新年出门、店铺开张的好日子,人人都期盼着新年新气象开年开好运。

  可是,在潮州市潮安县殡仪馆,小小的灵堂里却挤满了200多人,人们忘掉了禁忌,忘掉了晦气,含泪送别前天上午刚刚离去的潮安县人民法院古巷人民法庭法官张林武。哀乐放了两遍,人们才缓缓离去。

  县委领导说:在21年的法官生涯里,张林武用无私给人民群众送上了正点的公正;在癌症缠身的4年多时间里,张林武用生命撑起了老百姓心中的法律天平!

  面对癌症,他想的是“别给自己的生命留下空白”

  2005年5月,张林武得了鼻咽癌。

  手头的案子办完后,他像往常一样找庭长领案子。庭长却不给,劝他多休息。第二天,他又找庭长,庭长还是不给。过了两天,他再次诚恳地对庭长说:“法庭就3个法官,本来就忙不过来,现在要把我的工作再分担到他们头上,我于心不忍。而且,我当过6年基建工程兵,唐山大地震时随部队第一批赶到灾区救人,我知道生命的脆弱,也懂得生命的真谛,我不想给自己的生命留下空白!”

  庭长被他的执著打动,试着给他分了两个比较容易办的案件。他一接手,马上就给当事人打电话,第二天就调解结案了。告别当事人,他又进了庭长办公室要案子。慢慢地,庭长只好也像对其他人一样,分一些难度大的案件给他办。

  直到2009年初癌症严重扩散为止,张林武一直坚持像正常人一样上班办案,甚至比以往来得更早,走得更晚。住院时,他就让同事把他独任审理的案件拿到病房,一边打点滴,一边翻阅案卷,在病床上办理的案件就有十几件。方辉权法官说:“病房和张林武家,都成了我们合议庭合议的地方。合议时他说有时连字都看不清,感觉字在抖动,就让我们念给他听。有时为了弄清一个问题,他还让我们带了工具书去他家。”

  2006年7月,有个外省妇女到法庭起诉:丈夫因公死亡,单位给了一笔补助款让她抚养孩子,却被公婆拿走了。开庭之日,她却没来,说请假老板不批。过了几天,她突然来到法庭,说今天有空。承办人不巧又出去办案了,被告也没有通知到。这庭开还是不开?确实挺难。张林武这时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案子也是别人办的,但他跟庭长说:“人家请假来一趟不容易,别把难处给群众,这庭还是想办法开吧。这样吧,你叫承办法官回来,我和书记员马上去找被告。”然后驱车20多公里,又强撑着走了2公里山路,找到被告请回法庭开了庭。

  病魔缠身,他想的是“别给当事人留下法律遗憾”

  张林武身高1.78米,原先体重180多斤,身材魁梧,人高马大。得了鼻咽癌后,吞咽困难,常常只能喝点很稀很稀的稀饭,体重很快下降到120多斤,说话困难,耳朵只有半边听得见,上下楼梯常常都要扶着扶手走,但他还是要“多干点,干好点,别给当事人留下法律遗憾。”

  2007年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张林武的女儿张瑾看爸爸满头都是汗珠,端着稀饭的手抖个不停,一点也吃不进去,含着眼泪劝爸爸别去上班,反正明天就过年了。张林武摇摇头对女儿说:“不行,有个案子没结,我们要过年,当事人也要过年呀!”说完吃了2片止痛药,就到法庭去了。

  下午3点多,案子终于调解结案了,张林武收拾案卷准备回家,突然接到电话,说申请执行人苏某国到被执行人苏某潮家里去了,要求年前无论如何要把7万元钱还上,不然就要拿刀砍人。这个案件虽然不是张林武办的,但他立即赶到苏某潮家,一边稳住苏某国,一边跟苏某潮的妻儿先讲情理:都是一个村的人,人家靠卖菜为生,挣钱不易,欠钱不还不合情理。接着讲法理:苏某潮虽然去世了,但是你们已经继承了财产,就应该承担责任。

  带着满头汗珠的张林武,声音沙哑地从下午4点一直讲到晚上8点多,说得母子俩终于同意把继承的两间房子卖了还债,还当场把房产证交给了张林武带回法庭。这一天,张林武滴米未进,却办结了两个案子,包括一个同事承办的案子。而他,却在病床上度过了自己生命中的倒数第三个春节。

  2006年至2008年,张林武办案132件,结案率100%,调解率达到75%,没有一件上诉,平均年结案和调解率甚至比得病前的2004年还多。

  生命尽头,他想的是“别给组织带来麻烦”

  人都有一死,但知道死之将至时,态度却千差万别。生命尽头,张林武想的是:“别给组织带来麻烦!”

  癌症确诊时,张林武还在乡下扶贫点扶贫,院领导让他从扶贫点提前回来,方便治病。他知道院里难以抽出人手替换,就说扶贫任务没有完成,没事,我还可以下乡。

  领导考虑到他的病情,准备调他到院机关工作,他说我了解基层,当地群众也很需要我这个“老张头”。

  张林武的妻子吴惠芝1992年就下岗了,一直在打零工,女儿大学毕业后也一直待业,家里一直不宽裕,院领导问要不要法院出面给当地政府打个报告?张林武摇摇头:“别添麻烦了!”

  院领导劝张林武到广州去治疗,他一直不肯去,说去广州肯定要多花钱,不想多麻烦单位。后来病情恶化,在亲友的劝说资助下,他才去广州治疗。潮州到广州,480多公里,每次领导给他派车,他都说法院办案用车本来就紧张,不麻烦了,忍着痛和家人坐大巴颠簸六七个小时。

  2010年元旦前两天,张林武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全身上下疼痛难忍,医院表示无法再治,建议他回家。妻子哭着劝他说:“你连坐都坐不起来了,坐车治病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你就让法院派个车吧!”张林武才勉强同意。回到家里,司机和妻子搀扶着他刚刚躺下,他就提醒妻子说,“给院领导打个电话,说谢谢了。”

  牛年腊月二十四,张林武生命尽头的倒数第9天,领导再次到他家看望,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无法站起来,领导反复问他对组织有什么要求,已经说不出话的张林武,还是摇摇头。

  张林武在生命的尽头“别给自己的生命留下空白”,“别给当事人留下法律遗憾”,“别给组织带来麻烦”,人们也把荣誉、口碑送给了这个平凡而感人的法官。2007年4月,他荣立二等功;2008年1月,被评为“全省优秀法官”,当选“感动潮安十佳人物”;2009年1月,被评为“全省模范法官”,并荣立一等功。虎年春节期间,潮安县专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决定解决一个事业编制,安排张瑾到一个基层卫生院上班。因为,张林武“用生命撑起了老百姓心中的天平!”
责任编辑:陈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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